11月7日,俞敏洪在直播中表示新东方将退租近两年新装修的1500余个教学点。
他表示,近1500个教学点的装修费就花了六七十亿人民币,现在要退租,需支付违约金和押金,再加上学费退款、离职员工工资等,是笔巨大的钱。
新东方至今未出大问题,是因为他坚持公司账面上必须能够满足如果有一天新东方突然倒闭或者说突然不做了,账上的钱必须能够同时能退还所有学生的学费并且能够支付所有员工的离职工资,这条规矩算是救了新东方。
此前,在本月初,俞敏洪还表示,“因为新东方业务调整,为农村孩子捐献近八万套课桌椅。”
据中国证券报报道,2021财年新东方净利润为2.3亿美元,同比下降35.03%。新东方的线下培训业务正在逐步大范围地缩减规模,从9月开始,新东方就开始全面停止中小学生的招收。
澎湃新闻报道,在新东方高管会议上,俞敏洪宣布,秋季课程结束后将停止小学和初中学科业务的线下招生,各个城市接下来也将逐步关闭教学点。
俞敏洪在高管会上称,决定收缩小初的线下业务,主要是因为时间和价格限制,在现在的政策环境下,“调整迫在眉睫”。俞敏洪态度坦然,鼓励各地分校校长积极尝试素质等新方向,“大不了尝试所有业务都失败了,新东方账上没钱了,我们喝顿大酒就散伙。”
10月27日,胡润研究院发布《2021胡润百富榜》显示,从财富下降的比例来看,今年降幅最大的行业是校外培训机构。好未来40岁的张邦鑫,下降94%(近900亿)至57亿元。新东方俞敏洪财富从去年260亿缩水至75亿,高途教育陈向东从去年800亿到今年落榜。
延伸阅读:
新东方已“躺平”,教培百万从业者都去哪了?
10月25日,新东方宣布将停止经营中国内地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服务。其乃提供予中国内地幼儿园至九年级(K-9或义务教育)的学生。终止预计于2021年11月末之前生效。
双减政策颁布近百日,教培行业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数百万从业者都流向何方?
北京商报记者深入一线,与教培行业内的老师、职能人员及相关投资人展开了一次次地深入对话。这当中,有人成功转行,有人重新考研,而有人则仍在寻找未来的路上徘徊着。
一个客观事实是:今年以来已有不少投资人撤出教育赛道,转向消费等领域。业内人士表示,“教育不是一个挣快钱的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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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转变
从老师到考生的二次转身
刘小玲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凭借自己还不错的英语成绩,她在2020年上半年成为了一名教育培训机构的少儿英语教师。“教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学龄前或者小学低年级,机构的定位也是少儿英语培训。”
“这两年时间里我跳了一次槽,前后待的两家机构在业内都算得上比较知名。”刘小玲表示,尽管换了机构,但自己一直都是在线下授课。“北京今年抓机构复课抓得严,有时候只能线上教学,家长们不太满意。再加上‘双减’政策发布了,机构开始腾退教学点,好多老师都走了,我现在也都是线上教学,时间要求卡得也比较紧。”
据教育部网站10月25日发布的“双减”工作试点地区典型案例显示,作为试点城市之一,北京的线下学科类无证机构压减率达98%,原有各类培训机构压减比例也达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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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构现在的流动性非常大,老师们都在离职找下家,如果到明年1、2月情况还没改善的话,估计就要销声匿迹了。”刘小玲坦言,自己还没离职主要是不想断缴社保。而她的工资和之前相比,到手少了差不多3/4。
“可能我需要换个行业重新开始。”刘小玲在10月刚刚报名了管理类研究生的考试,刘小玲说道,“好在现在租住的房子租金我之前已经预付了,现在就等年底研究生考试的结果。”
从刘小玲目前的生活来看,边备考边给孩子线上授课是她的常态。“也忙得过来,毕竟现在教的学生也少了,家长们都在排队退费呢。”
转行
要彻底跳出给自己一个机会
近日,一个名为“教培人互助联盟”的小组出现在豆瓣平台上。小组简介中写道:“希望给迷茫无助的教培人一点温度和力量。”目前,该组成员已接近2000人,不少教培从业者在其中分享自己的转行故事。
图片来源:豆瓣“教培人互助联盟”小组截图
阿沁目前就职于一家线上教育机构,据她介绍,自己所在的公司算得上业内头部,她的岗位是前端转化的基层管理,偏向销售性质。“对我来说,现在的变化是到手工资变成了原来的1/4。”阿沁表示,自己在现在的岗位上赚不到钱,但是又没有新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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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之前有裁员,所以我也想等一个‘N+1’。”据阿沁透露,“双减”政策发布后,公司对业务进行了调整,工作内容有了一些差别,自己还不太适应。而谈及跳槽,阿沁则表示,自己的工作经验都在教育行业,转行去其他行业并不容易。“唯一称得上好一点的变化是不用大规模加班了,今年难得过了一个正常的中秋和十一。”
和阿沁不同的是,李铭在今年6月就离开了曾经就职的互联网教育大厂,并拿到了“N+1”赔偿。经历了两个月的求职后,她进入房地产领域,重新出发。
“我觉得职能岗受到的波及相对小一些吧。”据李铭介绍,她在跳槽前后都从事人力资源方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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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公司可能在福利上稍差一点,跳槽涨薪也没有完全实现,但好在,我在大多数教培人求职之前找到了工作。”而尽管李铭目前已经离职,但她偶尔仍会关注前公司的消息。“行业确实有发展不健康之处。别的不说,刚毕业的零经验主讲老师哪值这么多钱,薪资都开得太高了。”
不赚快钱
投资人的去与留
行业的冷暖,投资人先知。从今年上半年开始,各大资本开始逃离教育板块,投资人也陆续撤场。有业内人士表示,撤离的投资人中,不少都将目光转向了消费行业。
“差不多是从2001年开始,我进入远程教育行业。”于梦在今年成立了一家教育行业的咨询公司,“我在行业的时间算得上比较长了,长期关注的是‘互联网+泛教育’领域,”于梦表示,K12领域从前几年就发展得极为迅猛,在这一火热浪潮中,自己也难以避免地被裹挟。“这个行业的发展太快了,我不认为这是一种正常现象,但因为客户需求和市场走向存在,很难去避开。”
于梦透露,尽管公司在今年刚刚成立,但目前的日常业务和工作变化不大。“变化可能就是帮资金找项目时,原来要找一些K12相关的,现在改成了职业教育相关,也是在新领域去拓展新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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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双减”政策要求,目前全国各地不再审批新的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现有学科类培训机构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对原备案的线上学科类培训机构,改为审批制。
“从国家长远发展的角度来讲,我认为教育行业还是大有可为的。”于梦笑着表示。“对很多投资人来说,从纯商业角度看,教育行业已经不是一个特别值得投入的让财富快速增长的赛道了。”
北京商报记者也观察到,自今年以来,教育板块上市公司的股价大幅跳水,行业市值也大幅缩减。发生在教培行业的融资事件同样骤减,K12领域寥寥无几,融资声量较大的领域集中在企业服务和职业教育等细分赛道。以9月的融资情况为例,据黑板洞察数据显示,2021年9月,教培行业的14家企业共融资5.46亿元,去年同期的数据为22家企业融资42.73亿元,对比来看,融资金额缩水超八成。
“留在行业里的,除了怀抱教育情怀的人,也有在这个行业做了很多年,来不及转行的人。”于梦坦言,“只要这条河流里还有水,她就会继续待下去,如果河流彻底干涸枯竭,那她也会不得不离开。”